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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旧】薯渣忆旧(征文·散文)

来源: 免费小说网 时间:2019-12-23 17:28:31

《狗日的粮食》你读过吗?它是作家刘恒写于上世纪八十年代末的一篇小说。为了粮食,为了生存,小说主人公“瘿袋”在这场生存的战斗中,可谓是不畏生死,冲锋陷阵,各种“阴招损招”统统用上,一切都是为了生存的胜利。

老实说,我这个年龄段的人,还没有经历过那种对粮食爱到死亦恨到死的时代,那只是我们父辈及以上各代的苦难。在家乡的时候,曾听老辈人讲过,上世纪六十年代“三年困难”时期,因为那“狗日的粮食"的不配合,树皮、禾蔸、草根,甚至是“观音土”,都成了饥不择食的人们的“口中食”。于是,浮肿、饿殍这些词,便成了那个时代的写照。

幸好,我有先见之明,是躲过了“三年困难”之后才出生的。要不然,凭着我那样的家庭背景,早出生必早饿死,也就没得这个叫“彭建华”的家伙,在这里写这篇关于吃薯渣的陈年烂芝麻的散文了。

说到吃薯渣,这已是我此生很为难熬的岁月往事了。但是,我没说它是我吃过的很难吃的食物,暂且留一个悬念吧。

“薯渣”到底是何方“妖孽”呢?我想,自90后开始,年轻一辈是不晓得的。要不是这些年生活水平提高,人们的口味开始返璞归真,让红薯、野菜之类得宠起来,恐怕有很多年轻人,连红薯是啥子东东都会一头雾水。

顾名可以思义,薯渣当然是来源于红薯了。

小时候,我们朱公塘院子种的作物,除了稻子、黄花菜外,种得很多的就是红薯了。每年小满节前后,大人们没事就望着天空,巴望着快下雨。待得某个时刻,天上黑云翻滚,雷公火炮,一副大雨将临的样子,村人们便呼三吆四,叫着家人赶紧去插薯。插薯先要从薯种土里剪薯藤,每根剪成五六寸长,三四十根了就用稻草扎成一把,再一把一把地集放在芋萝里。往往是一头薯藤,一头火土灰或草木灰,挑到早就挖好的土里去插。去插薯大多是穿着蓑衣或顶着塑料纸,戴着斗笠,不管落雨还是没落雨,都是全副武装。落雨自然好,借着滴嗒的雨水,用小挖子在土里扒一个氹,插一根剪好的薯藤,再抓一把灰培上,一个脚板长的距离再插一根,全部插完了就只等着它长根。如果光打雷不下雨,而薯藤又全插下,那就麻烦大了,还得从水塘里一担一担地挑水,逐蔸地淋水。

有一次,有个堂嫂丈夫不在家,自己脚又痛,冒雨挑担薯藤和火土灰过一坎口,只好一头一头先将担子放过去。谁知自己在跳过去的时候,脚一滑摔到在地,弄得满头满脑都是泥水。后来,她说,那次她哭了,可再哭还得去插薯,不然以后全家就要饿肚子。

是的,插薯就是为了补贴稻谷的不足,到五黄六月的时候填肚子。但是,它的“填”法却有好几种。首先,直接将挖好的薯生吃,更多的是煮来吃。那时候家家户户每天都要吃薯的。记得南秀嫂在院子里是很“喜欢”吃薯的,一日三餐餐餐一大碗,就连去冲里寻柴,都要在禾枪尖上绑上一袋。

其实,对于大多数家庭来说,这种吃法都有点奢侈了。所以,第二种吃法就出来了——擦粉子——吃薯渣。这也是一个很繁复的过程:成担成担的薯挑到水塘边,再用一只空谷箩盛小半箩放入水中,拿一个水车的车拐子倒过来,在箩里反复地捣。捣得每个薯外皮脱得斑斑点点,显出红黄白的斑驳来,才算洗干净,再将它们挑到大队部去用擦薯机子擦碎。说到擦薯,我还有另外的记忆。小时候,我见过一种陶瓷的擦钵,上大下小,内壁是竖条的齿纹,这是没有机器时代原始的手工用品。可以想见,为了生活,我们的先辈一个一个薯去擦的情景,那是怎样的一种艰难和无奈?擦好薯后,马上搬过桶、扎架子和寻包袱,用井水一款一款地过滤。半包袱的碎薯加上水,百十来斤,一摇一晃全凭一人用手来操作,不时还要借着惯性将包袱里的东西来个上下翻转,那种力道不但要大,而且还需要技巧,常常将人的黑汗都使出来才行。过好之后,留一过桶的淀粉水,让它慢慢沉淀。过下的碎薯全都洗去了淀粉,成了瘆白瘆白的薯渣,这也是一宝,不可丢弃。将它用水桶挑到野外,找一处石头铺一层稻草,将薯渣倒在上面,很后会堆成一个饭桌大小米来高的小圆包。然后拍紧,就让它在那里风餐露宿,待得一段时间自然腐化后,再捏成一个个小碗大的圆球,晒干,储存。家境好的,薯渣用来喂猪,家境差的,就抵得上全家二三个月的口粮了。

只是哪些过滤出来的精华部分——淀粉,吃虽吃,但吃得极少。一个家庭留个一升子筒罐了不得了,逢年过节撮一点出来,烫个荷叶粉皮,如果有点鱼,煮个粉皮鱼汤吃,那是神仙都要流口水的美日子。留下的淀粉,是要上交生产队里的,再换得工分回来。那时候,薯淀粉是计入粮食统购派购指标的,*每年都下达了征收任务。前些年,我曾写过一篇《渣子与精华》的杂文,就是以这段过往作背景,论述薯渣与淀粉及吃它们的人们,还有我自己的某些感概与情感。

老实说,对于薯类我历来就不感冒,特别是这个薯渣,我总是像刘恒作家骂粮食一样,吃一次就骂一次“狗日的”。骂虽骂,但吃还是必须的。因为,父母每餐也都给我们四兄弟定了“指标”:先吃一平碗薯渣,然后再吃饭。那薯渣真不是好东西,嘎糙嘎糙,像砂子,到得口里老是打转,使出吃奶的劲,就是难将它赶下喉咙。很后,下喉咙了,还像锉一样,一路磨擦,吃到肚子里,连到了肠子的哪一节,都能感知得到。总算完成了这个艰巨任务,再吃饭那就顺畅了。虽然大多是酸菜或甜菜叶、萝卜、茄子和辣椒之类下饭菜,虽然是碓子碓的糙米饭,但吃的却是津津有味,甚至不要菜,都能吃得二大碗。

俗话说,头孙满崽。奶奶总是格外地照顾我。有时趁着母亲不在,便舀点猪油将薯渣炒了,看起来油光水亮的,吃起来口感就好了很多。当然,这样的口福机会是三十夜晚的月光,很难撞见。一旦撞见,那便是阿弥陀佛了。

现在,吃薯渣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四十多年,餐餐吃的是白米饭,有时却也会吃出薯渣的感觉。特别是那些河南人爱吃的馒头窝头,在我吃来,更比昔年的薯渣还要难咽。一个馒头,没有一大杯水,根本就无法对付,在嘴里翻来覆去的那个劲,常常会勾起我用刘恒作家的话来骂一声的冲动。

仔细想想,我还是没有真正饿到的缘故。如果,昔年我也吃过树皮,或者是观音土,那么苦难的记忆就会深植于骨髓,那么薯渣就会成为我生命中的一份美好抑或一份感动。

薯渣不会白吃,苦难也不会白受,毕竟对于我们的生命来说,那是一份必不可少的养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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