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苏里

　　 【一】　　 *一次听说避孕药，月儿脸儿红红的。那时刚过二五，苏里说那名，还真是吓了她一跳，可是那药还真没见过，怎么用更是不得而知。　　 苏里笑嘻嘻的凑过来她的小眼睛问发蒙的月儿:“发现没？我通常都把它们藏在这里的。”　　 看她从教室外窗台的一个活动的砖块下拿出一个纸包，再把那个纸包层层叠叠打开，一堆白色的小药片只在眼前闪了一下，便被苏里飞快的藏进了她的小包中，月儿只来得及问:“什么？”　　 苏里的小眼睛使劲眨了一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探究了月儿半秒，才一字一句的咬断着:“笨，蛋！你，真，没，见，过？避，孕，药！”特别那三个字，被苏里拉的轻轻长长，羞怯霎时就以无以躲藏的窘态出现在月儿的脸上。　　 “可是，不认识就是不认识。”月儿再一次在那种尴尬里承认了自己的无知。虽然也算经人事，可是她依然深信自己的心智是比普通人短一节的。看苏里得意洋洋的晒色完，转身准备撤离，月儿反而更怯怯，赶快不懂装懂的点点头，用假聪明开始补充她的笨。　　 苏里是个精明小女子，比月儿大三岁。她在跟一个胸背都雕着一条大蛇，腰背上却拱成一个锅状，又细胳膊细腿的男子在偷偷的交往，而且都是瞒着大人们的。那个时候，苏里的新疆的男人已找不到她了，但是他们的婚姻还在，这让知底情的月儿隐隐觉得这是一件很危险，很违规的事儿。现在看她拿那些白色的药片，月儿虽然不知道那药怎样用，但也知道是黑色男又来了。那人自带一种闲人免近的匪气，让月儿远远就只想避，所以每次他一来，便是月儿回家的日子。她很大的长处就是很会自以为是的自我安慰自己的不足，然后再把它变长项，远远的避拒她认为的危险，这黑色男就是*一例。　　 看苏里转身准备上楼，月儿便背转方向，把去宿舍的脚步改为教室，她们在这所小学教书已经一年了，除了宿舍共有，教室则是各是各的。现在她只等着上完课直接回家了。　　 “我爸我妈肯定不同意，他家穷，还有孩子，还是个锣锅……”苏里总玩着明知故犯这样的游戏。她也知道她的选择没人会看好，但她还是不由自主的把自己陷进了这样的沼泽，而且有点乐此不彼，每次黑蛇男一来，又是鸡蛋，又是康师傅，还自己花钱称了二斤毛线，为他穿针引线。　　 她为了逃避新疆的男人的折磨才逃来这所小学开始教书的。她常常的坦言，若是有个不错的男人对她好，她便会全力以赴的配合他，那配合就是大家羞于启齿的那种配合，所以大家就都不说。苏里说配合就配合吧，那样的小世界，女孩们也没人有胆儿说订正。　　 苏里还有个女儿，比苏里好看也漂亮。她是因为婚前跟自己教书的那个学校里的男老师偷尝禁果而破了身子，后来在新婚夜被发现了秘密而进入一次炼狱的。每次听她提，月儿都有浑身打颤的惊悸。　　 苏里说，她那个男人发现了那秘密后，常常在枕下放着一把刀，他会时不时在半夜大声的长啸，也会拿着那刀到夜色里游荡半宿，那是很好的。更多的时候，她男人会一不高兴便把她从被窝里拎出来，然后让她跪在那里顶夜壶……　　 每到这时，月儿总会打断苏里的讲诉，怯怯问：“咋顶？有尿没尿？”　　 她也总不告诉她，只说还有时候自己还会被人踹下炕。　　 月儿问：“既然都这样了，那为什么不离婚？为什么还生孩子啊？”　　 苏里总先摸摸自己额上的那道疤说：“人都说有了孩子一切就会慢慢好了。我也以为是那样，所以便就生了我女儿。可是有了女儿后情况却更遭殃，又时常会被拷问，那野种是谁的？野男人是谁？没过满月，他就用那刀砍伤了我的胳膊，还有我这头上的伤，都是他。”　　 “可是你们还没离，你居然还又给他生儿子……”苏里说过她一个人在医院做过一次人流，亲耳听着医生“硌嘣咯嘣”绞碎了她儿子的骨头，把他从她的身体里拉了出来，从那刻开始她就下决心逃了出来。　　 　　 【二】　　 所以月儿便开始恐惧婚姻和男人，感觉男人都是一种可厌，又危险的动物。那个时候，月儿跟阿林也多属老鼠和猫的关系，她常常千方百计的躲避着跟老王的相会。周一到周六是学校的教书时间，周日则坐车，或到县城，或去河津，不是看爸妈，就是看妹妹。　　 这黑蛇男一出现，阿林的样子便可爱了起来。阿林不纹身，不罗锅，不尖声细气，自然而然苏里说黑蛇男好的时候月儿就觉得阿林比他好多了，再说阿林从来也不打人，那个时候应该就是幸福到了吧。黑蛇男不是什么好东西，是专门来骗苏里的，她爸爸妈妈这样说，老校长这样说。月儿也抱着这样的态度，单看他满背满臂的张牙舞爪，黑漆漆那皮，就足以证明他是个问题男。　　 “月儿，这些我都不告诉别人，你知道吗？他每次他来，都是很规矩的，晚上也一样，从不乱说乱动……”　　 “那他来都是你供养的，每次你都给他吃，给他喝，还给他买衣服……”苏里一直在供养那罗锅一样的黑蛇男，买吃买穿。　　 “那，那都是我自发的，我想买，不是他的要求，而且每次都是我找他……躺在他怀里的时候一点都不害怕……”　　 直觉月儿后来一直渴望有个温暖的怀抱是不是受她影响啊，直到有一天因她新疆男人的到来，月才又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现在想起来都还很佩服自己。　　 　　 【三】　　 “嘟嘟嘟——”三辆摩托车呼啸而来，他们气势汹汹，横冲直撞，踏进学校，老校长不在，苏里躲了，月儿突突心跳着，来独揽一切，她想充当救世主。　　 那个“恐怖”的新疆男，干瘦，低矮，远没有月儿想象里的强悍，他站在楼梯口的台阶上，居高临下，问月儿:　　 “苏里呢？快把苏里交出来”　　 “不知道。”月儿站在下层，气势上的大义凛然反而化成了一种视死如归的派头。　　 “我知道苏里一定在这里，今天就是用绑，我也要把她绑走。”那边有点外强中干中先天性的底气不足，词句虽厉，语调却失了霸气。　　 “可是，我不知道！你想咋就咋，不过请记得，这是学校，请认清。”　　 一本正经，一丝不苟的月儿板着脸，说的不慌不忙。这个小孩玩猫猫捂自己眼睛的笑话，被月儿演成了绝版。可是那时的她不知道啊，她仰脸问:“你爱她吗？”　　 新疆男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了他和苏里之间月儿早知道的那点事。　　 月儿突然就有点可怜人家，她约他到自己的办公室，给他倒了水，但也拐着肠子编排，但口气明显缓和了些:“你爱她吗？”　　 新疆男说：“曲，就是觉得曲。”　　 “事儿就是那事儿，能爱就好好爱，不爱就放了呗，强揉在一起干啥？有意思么？何况这样也是犯法的，好像……”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些道道，月儿居然可以做居委会大妈了，她把那些日出搜罗来的关于爱情婚姻的信息揉在了语重心长里，说的那个男人居然带上兵马撤走了。　　 本以为风平浪静了，谁知大半夜，苏里居然带着黑蛇男又敲响了月儿家的矮门，一次一次，声音急促而狂慌。他们冲进了她家。门前屋后立刻硝烟弥漫，那情况真不亚于地下工作者的战斗序列。　　 矮矮的土墙，两扇吱吱扭扭合不拢的木门，猪圈，牛圈过后，穿过院子里的几棵几人粗的大泡桐，月儿领苏里他们到自己住的北西屋，开了再道门儿，便是客厅带卧室的标准北方媳妇房了。　　 “月儿，新疆人又来了！而且七八辆摩托在学校周围突突突的转着圈，他还没走，我该怎么办？”一进门，昏黄的灯光里，苏里便揣着气，神色慌张着求助。她的脸煞白煞白，看来新疆男的阴影根深蒂固。　　 月儿一看，知道危险终于来了，还是大爆炸，而且炸药包就是现在自家屋里的黑色男，除了鄙夷，心里的气，更多也有对苏里的爱怜。她知道，她晚上睡觉通常只一个木头叉子叉住街门就算完事，一点儿抵抗力都没有。但现在只要那新疆男找来，就狗屁都不是了，他们可以横冲直撞着打人或绑人，咋办？月儿的心被提溜到嗓子眼，阿林又不在，一个老婆婆和自己，谁也不能保护苏里不受控制。　　 苏里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又一次：“咋办？”　　 看一眼黑蛇男，月儿都没好气儿。可是敌人来了就上啊！　　 月儿郑重定叮嘱黑蛇男：“她可交给你了哈！你可一定要好好对她哦！”然后，又把苏里拉一边，“你确定，不管人是好是坏都爱他，觉得离了他，都会活不下去吗？”这是月儿的爱情观。　　 说实话，虽然感情上月儿跟苏里算是难姐难妹，跟她亲，可是她也很不认可苏里的人生观，特别是两性关系的这一块，她总觉得苏里的所有不幸跟这草率和嘻嘻哈哈都有关。而苏里每逢交谈也如实说心里的想法：心里从来就没贞洁这样的思想，学生的时候就很乱。高中，男女关系就不清，现在更觉得随便。月儿不懂，可是她总认为爱是神圣和悲壮的事，是一种交付，就是全身心投入的悲壮！也不知道月儿为什么总以为爱很悲壮，但她的脑袋里就有那么个朦胧的东西一直在，这也是她所有情结一块绊脚石，所以她得问清楚他们爱和不爱，才知道自己在这“悲壮”里会是个什么角色，值不值。　　 “你爱她吗，你爱他吗？”所以她问。　　 黑蛇男的答案是:“会的！”　　 苏里是:“想在一起，可也不是死里活里的都要在一起，若是有好一点的，一定不跟这个黑蛇男……”　　 私奔！！！　　 这个词是很惊悚的！可是月儿跟苏里商量的结果就是月儿帮他们私奔！　　 黑漆漆的夜色里，月儿给苏里揣了两百块，然后，她在前面一截一截的先四处“溜达”，然后再回身摆手，或低声密令:“走，左边，右边。”她帮他们探路，做掩护，他们在她身后的庄稼地里潜伏着潜行，正是玉米抽穗的时节，满地的玉米杆子便成了他们很好的庇荫所。远处所有的响声，远远近近好像都为抓而来，而他们惊险刺激，小心翼翼都只为一个不被发现而战。　　 终于，脱离一个村口又一个村口，到了自认为再也没有敌情的地方，月儿们分开，各自消失在夜色……　　 　　 【四】　　 后来，也有诸般的盘查。比如老校长，比如苏里老爸，月儿都死死的咬着那番战仗，说着不知道！心里也忐忑着。　　 治疗癫痫病用奥卡西平怎么样癫痫患者一直抽搐武汉癫痫病的发病原因武汉怎样治疗青少年癫痫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