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我正在电脑前敲打文字。忽然,小儿子一声惊呼:“爸爸,你过来看呀,今晚的月亮好圆呢。”我循声望去,看到儿子正倚在阳台的护栏上,饶有兴趣地仰头望月。我应了一声:“爸爸来了。”然后快步走到阳台,顺着儿子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深邃的夜空悬挂着一轮盈盈的明月,宛如一只明晃晃的银盘,镶嵌在遥远的天边。
阳台外,树影婆娑,枇杷树早已在柔柔的月色中睡去。我抱着儿子,遥望着天边那一轮依人的素月,心潮不觉微微荡漾。平时,我很少有闲情赏月,眼下秋高气爽,中秋将至,晚上月朗星疏,确是难得一见的光景。
月色洒满庭院,阳台上疏影横斜。我寻思,莫非今晚是七月十五?翻开日历,果不其然,难怪今晚风轻云淡,月色撩人。我寻思,再过一个月就是我国的传统节日,中秋节了。每逢佳节倍思亲,我突然间又想起了家乡,和在那里守护老宅的母亲。
月色如水,一泻千里,它载着我的思念,把我带回到遥远的家乡。我喜欢乡村清亮的夜空和那满天的星座,夏夜的银河,秋季的皓月,总是勾起我无限的遐思,令人神往。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不知时刻的母亲,是否也在乡村的老屋前,静静地仰望着天边的素月,为儿女们默默祈愿?
小时候,每逢中秋月圆,全家人都会不约而同在院子里赏月。奶奶坐着矮凳,津津有味地嚼着槟榔;父亲喜欢躺在长椅上,轻摇蒲扇,谈论着今年的收成;母亲则饶有兴趣地给我们讲述月亮的故事,全家人其乐融融。
母亲说,月亮上有一位心灵手巧的老妇人,她长年在大榕树下纺织,累了就在树下打瞌睡,她纺织的绵纱堆成了小山。母亲说,月亮上絮飞满天,比人间的雪景还要分外美丽。那时,天真的我总是在每次月圆时好奇地睁大眼睛,试图寻找传说中勤劳的妇人和纷纷扬扬的絮花。月亮的表面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暗影,状如树荫,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大榕树吧?
度过无忧无虑的童年,我终于在岁月风尘中渐渐明白,什么叫现实的无奈。现在回想起来,当初与父母团聚,其实是我一生中很快乐的日子。父爱如山,母爱似海,他们每天都要为全家人的衣食住行而疲于奔命,让儿女们的生命从此不再飘泊,这份血浓于水的亲情,就像阳光普照大地一般温暖儿女们的心扉。
许多年后,儿女们相继有了自己的小家,于是,亲人之间相聚的愿望逐渐变成了一种奢想。逢年过节,儿女们候鸟返乡,在老宅住上几天,然后各奔东西,难再聚首。小时候,家是幸福的港湾,长大后,家成了儿女们旅途中的临时客栈。
岁月从不会为任何人停留,生命也一样。人终将在岁月中渐渐老去,如同风烛残年的父母,和风雨飘摇的老屋一样。
那一年,父亲走了,本来好端端的家从此变得支离破碎。父亲去世那年,我的小儿子降生,于是,我把母亲接到海口住,顺便让她帮忙照料小孙子。临走前,我们把家中的牲畜全部卖掉,田地也托付给村里人耕种,在母亲眼里,我们家已经变得一无所有了。
母亲很少回老家。逢年过节,我都会让母亲提前几天回去打理家务。去年春节,母亲刚回到家,不久便打电话说老家的厨房居然坍塌了,院子里杂草丛生,卧室也布满了厚厚的灰尘,犹如电影里的鬼屋。
然而,几天后,等我拖家带口回到老家时,母亲早已将屋里屋外收拾干净,屋子里也有了人气,但坍塌的厨房一下子未能修缮。无奈之下,我们只好在院子里做饭。
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毕竟我们还有母亲,在她的精心打理之下,家偶尔还可以看到袅袅的炊烟。每次在我们回来之前,母亲总会提前把我们的婚床和被单洗刷干净,当我带着一身疲惫躺在柔软的床上,竟然还能闻到被单上淡淡的清香。
生命是一次匆匆的过客,每个人都会在岁月的流逝中渐渐老去,直到生命的终结。扪心自问,假如哪一天,等母亲百年后,曾经为我遮风避雨,伴我成长的家还会是现在的模样吗?到那时,月光是否还能让我再次体味到那份血浓于水的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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