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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兵】归去来兮情怯切

来源: 免费小说网 时间:2019-10-29 20:00:03
无羊癫疯不治疗会有什么影响n>破坏: 阅读:1109发表时间:2019-02-23 09:43:06

【八一•兵】归去来兮<a href=武汉哪家医院羊羔疯好情怯切(散文)" class="chatu" /> 一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嘹亮的一组起床号兀地在群山间婉转、回旋,紧接着,尖利的哨声刺破长空直入耳膜,我一个激灵从硬板床上弹起,借着透窗的幽光利索地套短袖、长裤,习惯性地把衣服扎进裤腰,照常准备扣皮带。
   咦?皮带呢?开灯寻找。亮白的灯光下,床对面墙上的大镜子里,映现出一个着深蓝底白细格T恤、米白色松紧腰休闲裤的男人。半响才回过神来,那个陌生的男人,是我,而我,几个月前确定自主择业,已脱下那腰扎皮带、精神抖擞的绿军装,离开了呆了十七年的、远比家亲切的军营。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瞬间又浮上心头。
   起身来到窗前。还是熟悉的样子:黛黑的山峦四合,水蓝的天幕如一幅巨大的油画,颜色自西向东渐浅,至东边高高的山头晕染成尚未熟透的杏子黄,水钻一样的孤星高悬,遥望着西边镰刀似的月影儿。不远处,部队营区偌大的水泥操场泛着灰白的光,十几个人组成的队伍正绕着边缘跑步,还是黑乎乎的影,看不清他们的脸,但也不妨碍我一一认出来——老周、“赵博士”、小原……很后那个定是全身上下黑黑的、家在丽江的小和,我们都称他“小黑”。
   风掠过西安治癫痫很好的专业医院旗杆,旗子呼拉拉地翻来卷去,与之应和的是“扑嗒、扑嗒”的脚步声,“一、二、三、四”的口号声——在这寂静、清冷的黎明时分,尤显出落寞、孤单的味道来。
   其实,当年可不是这个样子。几百人的军营,几百人出操,那声势是地动山摇,估摸着躲在山后的太阳就是被我们给吼出来的。随着部队转型不再接工程,人员一批批回撤总部,曾经热闹的这个营区才渐渐冷清了下来。
   腿痒痒,很想下去凑一份热闹,心底里却一直有个声音在提醒我:你已经自主择业了,你,只不过是个故地重游的老兵!
   心怯怯,腿迟疑,依旧伫立窗前。
   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可是一朝忽为局外人的惆怅?
   没有答案。天,倒是徐徐清亮了。
  
   二
   故地重游?莫名想起宋之问的“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要说,他作诗时的处境和我之境况是毫无可比性的,然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总觉得心境多少是相通的。当兵近二十载,盼回家是常有的事,尤其是有了小家有了爱人、孩子之后,这种盼颇有望眼欲穿的味道。可是,真的到了脱下军装*地跟军营告别,原以为的轻松并没有欣欣然地到来,取而代之的是无法形容的沉重,是无可名状的心痛,是无以复加的失落,甚至还夹杂有好似当了逃兵的羞愧和耻辱。
   俗话说“打断骨头连着筋”,那身军装当初套上身,就不仅仅是遮羞保暖的衣服,也不仅仅是形象和荣耀,它仿佛就是我生来就有的皮肤,是我不可分离的部分。老婆曾戏谑我说:“我看你天生就是当兵的命,这身架子穿平常的衣服总显得勾腰驼背,可只要这军装一上身,腰背就直了,人也威严、精神了。”以前我并不懂得她这话背后的意思,及至脱下军装回到家里,突然,就有深切的感受了,穿啥衣服都不得劲,而且几回回梦里不是嘹亮的军号声、口号声,就是无边的、板正的绿,绿得那样耀眼,绿得那样叫人爱,又叫人疼——于我来说,脱下穿了近二十载的绿军装,其实就是生剥了我的皮啊!每每从梦中醒转,都怅然若失,不知自己到底身在何处,又该前往何方。
   满以为我回到家,不再游离于家庭的边缘,就是我们一家幸福生活的新开端。回家之前,也曾多次听原来转业的老兵说起骤然回家融入家庭融入社会的艰难,是有些许的担忧和恐慌,但总体上来说还是不太以为然。我以为只要一家人有感情,只要自己一心为家,这些都不叫事儿。真正回到家里,才发现很初的重逢之喜很快就烟消云散了,当老婆和儿子忽然明白我这个人不再只是在家短暂呆几天就走的时候,种种不习惯都变得突兀起来。老婆嗜书如命,晚饭后收拾妥当,就进屋开笔记本电脑,看她的书做她的笔记或是写她的文章去了;儿子历来话少,吃饭后就躲进了自己的屋写作业,有问题也是直接找他妈。老婆好不容易让儿子拿着题来问我,我也得意地准备大展身手,接过一看,不禁汗颜愧为理科生,二十几年前学的知识早丢到爪哇国去了,除了犯迷糊还是犯迷糊,很后还得将儿子推给一直跟儿子同步学习的老婆那儿。想跟儿子说句话吧,人家忙学习,况且人家学的咱又不懂;想跟老婆说句话吧,人家忙看书码字,况且人家看的写的咱也不懂。唉,还不如掰会儿手机,还不如躺床上睡大觉……
   老婆抱怨说:“你就不能陪儿子聊一聊他感兴趣的东西?你就不能看看儿子的课本学着给他检查检查作业讲讲题?你就不能从这满书柜的书里找一两本读读创造点共同话题?……”
   我想,我想,可我着实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而且在部队安逸惯了,加上人到中年的疲懒,根本激不起丝毫再学习的动力,根本寻不到老婆、儿子生活的缝隙生把自己挤进去并严丝合缝。近在咫尺,却犹如身在天涯,挫败感占据身心,沮丧如我,我在这个家就像多余的人,毫无存在感。
   原来一直跟着部队承包工程的一个老板找到我,要我去他公司。大家都是朋友,再说有事做总比呆在家里无所事事磨时光强,我答应以朋友的身份去帮一段时间忙。当老板要我到乌东德出差,代表公司催要工程变更款时,我想都没想就爽快地答应了——因为彼时,我需要暂时逃离这个我还没准备好融入的家,更因为我想它了,想窝在金沙江畔、被崇山峻岭环抱的那个“家”了!
   所以,我来了!
   其实,直到踏上飞机舷梯,我还是忐忑的。几个月前,我还身着军装,还是甲方;几个月后,我不再有穿军装的资格,也不再是甲方,而是要代表公司说话的乙方。身份陡然转换,何以习惯?又如何与昔日的兄弟们相处?
   及至双脚落到这片熟稔的红土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看天空透着赏心悦目的蓝,那颗犹疑不安的心刹那回复平静,继而畅快欢欣,又被憧憬、回味塞满。昔日的点滴,重又在耳畔吟唱成感天动地的歌,重又在眼底汇聚成微澜漾动的湖,重又在心田葳蕤成绿叶婆娑的林:操场上,各连队的篮球赛进行得如火如荼,啦啦队的鼓敲得比春雷还响亮;餐厅里,桌子凳子排成四条望不到尾的长龙,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后,几百人刷刷刷地起立,又刷刷刷地端起饮料杯,“过年好!干!干!干!!”浑厚的声音在餐厅里回旋铿锵,不由人不豪气冲天;工地上,雨后突如其来的塌方,兄弟们你推我一把我搭你一手不丢下一个,满满的都是战友情兄弟谊;抢险救灾的*一线,风里来雨里去,啃干粮卧泥淖,尽显军人老本色……
   就连那一趟走下来不要十分钟的几百米小街,垃圾和污水遍地的山脚小村,在植被稀少的山坡上啃草根的一群黑山羊,每到春节就欢腾绽放给节日增添喜庆的几树英雄花,都是那样地令我魂牵梦萦,生生地想着、念着。
   曾几何时,我是多么讨厌这里一年有大半年干燥异常的气候。它让我的鼻子时常出现毛细血管破裂出血,脚一到冬天就裂大道小道的口子,疼,有时还血糊糊的;它让四周的山峦多半裸露出赭红的肤色,只有稀稀拉拉的草棵顽强地生活在支离破碎的沟壑间,稍有风起便土尘弥漫呛得人睁不开眼呼不动气;它更给这方土地带来难以忍受的落后和贫瘠,生活单调、枯燥得人要发疯。
   曾几何时,一门心思地想早点离开营区,早点离开这个鸟不生蛋的鬼地方,并且信誓旦旦地说走了绝不再回来。
   然而,我食言,我回来了,还是迫不及待地、揣着一份犹如回娘家的兴奋和喜悦之情,回来了!
  
   三
   吃过早饭,出招待所大门,前往部队营区的办公楼。一进营区,迎面碰到我原来的那个公务员,小伙子一个急刹车,啦的立正,又啦的敬了个礼:“主任——嗯,嗯……”一看就是习惯性的动作,话一出口方意识到我已不再是他的主任,却一时又寻不到合适的字眼来称呼,只能是缩回右手,胀红了脸愣在那里。
   我那条件反射似的、已抬到肩头的右手尴尬地停了下来,顺势摸了摸耳后,扯了扯衣领,讪讪地替他解围,也替我自己解围:“叫我老兵就成。你们周主任可在二楼?”小伙子捣蒜一样点着头。我快步从他身边错过,向楼梯间走去。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都舒了口气。
   我走后老周接管了我的工作。办公室还是我原来的办公室。轻车熟路。门大开着,我刚一到门口,老周就瞧见了我,两个大跨步来到门口,笑道:“哎哟,你来啦!自主择业回到家的感觉咋样,爽吧?”
   让座,泡茶,寒喧。热情得透出客气来。
   好不容易言归正传。老周哈哈笑道:“咱们项目部的情况和屈总他们公司的情况,你都门儿清,有啥补充诉求的?”然后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河北哪家治疗癫痫病很好我也笑:“你们该咋办就咋办。我就在家闲得无聊,帮朋友跑跑腿,消遣消遣。”
   “好说。不急,等他们核算好了我告诉你。”老周给我续上茶,接着说,“现在你能再来这儿一趟真心不容易,晚上一起吃个饭给你接接风吧。”
   我呷了一口茶,说:“别。我晓得部队有规定。等你们回了总部,我们见面还是蛮方便的。”
   老周想了想,说:“没事儿。明儿就是周末休息,晚上到外面吃个饭不算违规。只是驴肉馆、鹅肉馆都关门了,就周黑鸭还在。到时整点鸭头鸭脖鸭翅膀啥的,再整几个小菜,就我们兄弟几个唠唠嗑,中不?”
   盛情难却,况且都是一起生活了好些年的生死与共的兄弟,中!
   兄弟几个聚在简陋的包房里,你一言,我一语;你一盏,我一杯。觥筹交错间,就有些晕糊了。
   不知是谁起的头:
   记得当初离开家乡/带着青春梦想走进部队/时间它匆匆似流水/转眼我就要退伍把家回……
   有人跟着和:
   忘不了集体宿舍里的南腔北调/忘不了训练场上拉歌声如雷……
   几乎都吼了起来:
   流过多少汗哪,但我从来不后悔/吃过多少苦啊,但我从来不觉得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流水的兵/其实我真的真的真的不愿离开部队……
   歌声戛然而止。屋里突然静了下来。静得都听得到泪水汩汩淌向心田的声响。
   直到我走的那天,我的耳畔还回响着汩汩的水声。望着从峡谷里升腾起的雾霭,心里也似云海一样翻涌,借志摩的诗句,与乌东德这个云雾缭绕的小镇作别: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我想,此生此世,白云生处,都是吾乡!
   (注:借老公的身份和口吻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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